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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再遇玉無垢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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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再遇玉無垢2

五皇子附和道:“可不,要我們做弟弟的如何是好意?”

夕榕笑道:“各位皇子、公主客氣了。你們今兒能應太子之邀而至,是給我與玲月最好的禮物。太子,你看如此可好。今兒咱們也不要歌舞,便由眾位兄弟、姐妹獻藝可好?一來,當是慶賀三皇子歸來;二來權當成他們給我的賀禮!獨樂樂不如眾樂樂,今兒是我們自家人在此聚樂。”

宇文昊道:“我看如此甚好!你們沒意見吧?”

“沒有!沒有!”眾人皆讚同。

夕榕喚了代芹過來,在她耳邊低語幾句。

很快,便有宮人搬來一面鼓。

代芹走至大殿中央:“今兒的規矩是,鼓聲停時,那枝花落在誰手裏,誰便表演一個節目。彈琴歌舞、講笑話、誦詩皆可。若是不服的,自願罰飲酒兩大碗!為示公正,奴婢現在便蒙上眼睛。”

鼓聲起,先從宇文昊開始遞花,他遞給夕榕,夕榕又轉給璃王,璃王再漸次遞與下一位,場在甚是熱鬧,還未走到一半,鼓聲停了,正落在永平公主手中。

永平公主自幼養於深宮,舞姿一絕,自然就選了跳舞,樂聲起,她飛舞廣袖。

璃王將眸光定格在夕榕身上,她一襲如雪的白與他一襲如血的紅,形成極是鮮明的對比。然,他們的中間還隔個一襲玄衣的宇文昊。

莫名地,他心下一陣揪痛,亦忘卻是愛、是怨、還是恨?許是皆有。璃王捧著酒盞,一飲而下,灼烈的酒,辣疼喉舌,一路流淌而下,也灼痛了五腑內臟。

是她!是她,竟然是她!

玲月!夕榕!

真是造化弄人,竟在這裏再見到她。

她的容貌,他又豈會忘卻,昔日南國皇寺前,他曾見過她的,雖不是人色唯一,卻也未曾讓他失望。而她的話語,卻讓他頓轉絕望。

只是,她亦非她,他也不再是他。

夕榕只覺有一個灼烈的目光,犀厲如劍,總是在盯著她,令她的後背一陣陣地發寒,驀地尋覓,卻見宇文昊正含笑看著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永平公主,她穿過宇文昊,不經意的,竟與他目光對視,他似受驚,卻故作淡然的移開了視線。她亦別開眼睛,只望著兩側的皇子、公主。

這位璃王,竟會是今兒黃昏歸府途中瞧見的那位王爺。

依舊是這如血的紅,這烈焰般的耀眼,瞧在眼裏,竟似一團燃燒的烈焰。

是玉無垢麽?

只片刻,夕榕只覺腦子裏越來越亂。她到無垢山莊時,瞧見的便是一莊的殘垣斷壁,還有那中央一處玫瑰園,一座孤墳。

在宇文昊離開的時候,夕榕問道:“璃王是喚玉無垢麽?”

他早有準備,面露疑惑:“玉無垢是誰?”

如若是,可他們分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姿。玉無垢是儒雅的,而面前的璃王張揚惹目如一團燃燒的烈焰。瞧得久了,讓人失魂落魄,似要把人的魂魄也給吸走一般,璃王的身上透出一抹詭魅和妖異。

定是她多心了,不是他!任是容貌同,但風姿、舉止完全不同。

她有明月的皎潔,而璃王則更像是一輪耀花人眼的太陽。

舞止,鼓聲起,代芹蒙上雙眼,敲了一陣,突然停下,這回卻是五皇子。

“皇嫂,我舞劍如何?”

夕榕道:“今兒就是自家兄弟姐妹歡聚,但求盡興。”

璃王好幾次暗自審視夕榕,這讓他不由自己的憶起她來,一樣的面容,不一樣的身份。當她問出時,他已篤定,卻自有疑惑。記憶深處,她是快樂而聰穎的女子,快樂得像精靈,聰穎得似仙子。可就是那樣的她,給了他絕望的一擊。

他不願再想,只依昔記得,他的夕榕唱歌極其難聽。

是了,這便是她的特別。

即便唱得難聽,可他還是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,視她為唯一,視她不可替代。

五皇子走到大殿中央,正要舞劍,卻聽宇文旻(璃王)道:“五弟,光有劍無歌無樂甚是無趣。大皇嫂乃是思月樓的老板,當屬帝都首富,而思月樓又有戲園,想必這大皇嫂的歌聲一定很美……”

五皇子微微一楞,便有永平公主道:“我覺三哥這話不差,不如請大皇嫂為我們獻一曲如何?”

“這……”

宇文昊寵溺地望著夕榕。

八皇子起身附和:“我們大夥都獻藝了,五哥的劍法在眾兄弟裏算得最好的。也唯有大皇嫂的琴藝歌聲方能相毗。”

言下之意:她推托不得。

這古代的曲兒,太高難度,她也只有硬著頭皮上,唱一句不屬於這裏的歌,或許還能瞞混過關。只是唱什麽好?她在二十一世紀時,唱的都是流行歌曲。

宇文旻今兒定要弄清楚,當朝太子身邊的夢妃,究竟是不是陳夕榕,而唱歌無疑是最好的驗證。記那時,她明明唱歌難聽,偏拉著他要唱,學的又是江南小曲,聽得他難受得要死,他還得故作開心的鼓勵她:“比上次唱得好多了。”她則滿心歡喜地問:“真的麽?我真有進步?”他則肯定地點頭。那時,她會高興地站在地上打幾個圈,然後又要唱,他則是難受得想死的感覺。

夕榕見不能推掉,笑道:“我唱得不好,各位可不要見笑。”

既不能推,倒不如幹脆地應下。

她亦想好,就唱自己前世最拿手的那首歌,只是來這兒似乎就沒唱過,不,她曾在陳夫人面前唱過,還沒唱兩句,就被陳夫人罵是什麽古怪調子,第二次唱時,被陳夫人打了小手,那之後,她便不再唱了。

琴聲起,她試著調弦,讓自己熟絡琴弦。她自小便得母親真傳,母親也將一生的才學盡數傳授給夕榕。

“誰會相信雨滴會變成一杯苦茶,種子亦能開出美麗的花,孤寂的日子如無人的約會,相近相識後各自紛飛……”一首《隔世離空的紅顏》從她唇邊飄出,不同的是,她在輕唱時,巧妙的改了一些字眼,好在她對這支歌太過熟悉,改幾字也不艱難。

五皇子舞動寶劍,卻有種手足無措之感,無論是節奏還是詞曲,皆是他未所未聞的,但這曲子很特別,是眾人聞所未聞的。

宇文旻的心道不出是失望,還是傷愁,難不成他真的弄錯了人。

她不是陳夕榕!

而同樣的問題也困饒著一邊的夕榕,一曲止,她擡眸看著周遭一張張怪異的表情。

她遲疑兩聲,道:“我說過……我……不會唱歌的。”

“好!好!”宇文昊第一個拊掌高叫,當即,其他人也鼓掌叫好。宇文昊的臉上含著笑,他將頭依附過來,在她耳邊低低地道:“你的歌聲很美,我喜歡。尤其那句‘多麽想讓你走近我的心扉’。”

這正是他對她情感的期盼。

宇文昊情不自禁的伸手,攬住她的腰身,竟似與她已然相戀。

這一夜,眾人玩得很盡興!

喝酒、說笑,每人都表演了節目,輪到宇文昊時,他決定表現自己的箭法。

令宮人備了弓箭,步入大殿中央。

宇文旻望向夕榕,她今兒亦喝了不少酒,一身雪衣映襯著那粉嫩的俏顏,真真是嫵媚無雙。腦海裏,又憶起時日他前往京城見她時的模樣。不同的是,他在皇恩寺前遇見的是位一臉嚴冰,而今昔,她則嬌俏動人。

他斟滿酒杯,移近夕榕,趁著所有人的註意都瞧著旁人,道:“皇嫂,旻敬你一杯。”

“好……”她捧起酒杯。

宇文旻低聲呼道:“陳夕榕!”

夕榕楞了一下,意識朦朧:“嗯!”轉而一楞,為他知曉自己的名,想要看清,他的面容卻在酒意重重疊疊,已分辯不清是三四人還是五六影。“你……”

竟然是她!是她!

那個被他生生念著的女子,近在咫尺,他識得她,而她卻不識得他。

這是怎樣的痛,是欲放而不能放,是欲忘卻不能忘。

繁覆的情感,被宇文旻生生的抑下,他用沈痛的心情道:“弟……敬皇嫂一杯!”

她雖未認,可他已猜到,玲月、太子府的夢妃便是陳夕榕!

夕榕捧起酒杯,一飲而下,訥訥地望著與玉無垢生得一般容貌的宇文旻,是他?非他?相同的是容貌,不,其實與留在她記憶裏的玉無垢是不同的,他們有著截然不同的風姿。

玉無垢死了!

她親見了他的墓碑,那一把大火,葬送了整個無垢山莊,也葬送了他年輕的生命,更葬送了她與他之間最美的回憶。

一個是孤子玉無垢,一個是北齊的尊貴皇子。

璃王,這是齊元帝賜封的,他就似一塊血色的琉璃,讓人瞧在眼裏,如烈焰焚燒,似心臟滴血。

瞧見了宇文旻,夕榕便會不由自己的憶起玉無垢,一時神傷,她低低地問:“你是玉無垢麽?”

還記昔日,當他不遠千裏去京城尋她,在皇恩寺苦等一宿,迎來的卻是她那一臉茫然的問:“我不認識你!”短短五個字,足可以擊垮他內心的世界。

分別後,憶相逢,唯恐相逢在夢中。

她的話,足夠驚醒他的夢。

她是誰?是南國的金枝玉葉,是長寧候府嫡出千金。

她怎可這般無情,一句平靜的“我不認識你”就抹殺掉他與她之間過往的美好,也在瞬間擊垮他的世界。

宇文旻微微一笑,笑得顛倒眾生:“玉無垢是誰?”

他怎會認得?夕榕心下一痛,道:“我定是醉了,定是醉了……”捧著胸口,不敢再看他一眼,哪怕只一眼,那相似的容貌都會勾勒起那些美好的回憶。

她移開眼眸,只看著站在昭正殿中央的宇文昊:他令哈慶頭頂蘋果站在百步之外,還令哈慶來回跑動,宇文昊拉開弓箭,嗖的一聲,箭中蘋果,周遭都是一陣歡呼聲。

“好……”夕榕只覺人影重重,每個人都似有三個,不,是四個身影和輪廓。她笑著扒在案上,唯覺心頭是逾來逾濃的疼。眼前又掠過玉無垢的身影,渾身柔弱無力,仿佛化成了無骨的春蠶。

這一夜,眾人是如何散去,她忘了。也一並忘了璃王宇文旻那一聲驚呼“陳夕榕”。

待夕榕醒轉時,已是翌日近午時分,冬日柔暖的陽光穿過薄紗,映在屋子裏,讓整個靈犀閣都生動、明朗起來。

她剛伸了個懶腰,便聽外間有宮娥驚呼:“夢妃醒了!”頓時,宮娥們魚貫而入,捧洗漱水的、拿衣衫的,都整齊有素地分成兩例侍立房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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